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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姓爱新觉罗,名弘历,是满清入关、定鼎中原之后的第四代君王。乾隆帝是中国历代帝王中寿命最长、 执政时间最久又颇具争议的封建皇帝,生于清康熙五十年(公元1711年),卒于嘉庆四年(1799年),活了89岁。其在位时间长达六十年之久,后虽传位给嘉庆,却又以太上皇的身份训政三年,躬历四朝,亲见七代,其身体之强健,精力之旺盛,是历代帝王无法望其项背的。乾隆是一位幸运儿。经过祖父康熙的开创基业和父亲雍正的严肃整饬,到乾隆继位时,清朝正处于稳固状态和持续发展中,说他是坐享其成似乎并不过分。不过,作为一位有才能的皇帝,他没有躺在祖、父的余荫下呼呼大睡,而是凭借自己的才干和努力把“康乾盛世”推上巅峰。
史载,到乾隆末年,中国总人口数已达三亿,占彼时世界总人口的五分之一。而清朝的GDP在当时也是排位靠前的,至少能进前五位。论综合国力,不能说是世界第一,但在亚洲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周围邻邦无一能与之抗衡。彼时的中国很有些天朝大国气象,“康乾盛世”如烈火烹油已发展到了极致。但乾隆又是不幸者。中国封建社会早已日薄西山,所谓的“康乾盛世”不过是回光返照,乾隆纵使英明神武,毕竟已无力回天。面对国内的人口压力,国外已经完成工业革命的西方列强之觊觎,乾隆的一切举措,从未逾越封建制度藩篱半步。政治上一味强化君主专制,外交上盲目自信,闭关锁国,经济上仍采取传统的重农抑商政策,无法把社会引向深度与广度的发展与进步。他大兴文字狱,扼杀进步思想,遏制科学精神。他沉湎于自己建立的“十大武功”,并沾沾自喜,晚年的他自诩“十全老人”,还命人镌刻了一枚“十全”宝玺,寓意十全十美。该打的仗打了,不该打的也打了,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他还兴师动众六下江南,不仅花钱如流水,对地方的扰动甚大,引发民怨无数......乾隆后期,中国(清朝)由盛转衰,当时英国使节马嗄尔尼将大清比喻为“一艘破烂不堪的头等战舰”,虽有些刻薄,但也绝非言过其实。
纵观乾隆,不失为中国历史上一位有作为的“好”皇帝;但从世界史的角度横着审视乾隆,你会发现大清落伍了,乾隆也跟不形势了。乾隆死去不过半个世纪,列强用坚船利炮轰开中国锁闭的国门,使中国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泥淖。因此,过于拔高他或过于贬低他的文治武功,都有失公允。
乾隆效仿乃祖康熙,也来了个六度南巡,财力、物力、人力的耗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清史稿·高宗本纪》记载,第一次南巡,仅应准报销银两就达到568300余两,这还不包括大量难以统计的绅民捐赠、地方摊派。在南巡途中,乾隆讲究排场,用穷奢极欲形容并不过分,以吃喝为例,专门从北京携带乳牛75头,御膳房用羊1000只、肉牛300头,预先驱往宿迁、镇江等地,后来又陆续源源不断地补充运送,难计其数。每天还要由北京运送或由所经地方供应冰块、泉水。此外,沿途地方官员和绅商还要进献食物。史载,乾隆第三次巡幸江南时,仅两淮盐运使金辉就置办香纱、宫扇、果脯等贡品,并进膳两次,菜品有山珍海味及时蔬果品,共耗银2700余两。
地方官员为讨皇帝欢心,竞相比赛,极尽铺张奢华之能事,就连乾隆自己都承认:各省添建屋宇、点缀彩灯未免徒滋繁费(有点虚)。史载,乾隆第五次南巡时,镇江知府和属下官员在运河边布置了一个巨大的仙桃,绿叶映衬、颜色红翠鲜艳。当乾隆御舟驶近时,突然烟花盛放,鞭炮齐鸣,巨大的仙桃从中轰然分开,桃子里赫然现出一座可以容纳百人的戏台,一群戏子咿咿呀呀正在演出寿山福海戏。苏州地方官和富商为了迎驾,大肆修建、扩充园林。本来已荒芜衰败成为民居的狮子林,经过当地官员不计成本地修复 ,竟成为一座风景秀丽、美轮美奂的江南名园。
江南人文鼎盛,经济发达,富甲天下。当地的商人们为了准备乾隆南巡,比地方官更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挥金如土更是少不了的。他们平时依靠官府,利用自己掌握的经济特权(譬如官府特许盐引)获取大量钱财,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每次,乾隆南巡,他们都积极参与筹办,主要是出钱出力,目的是为自己赢取新的荣誉与权势。
在乾隆第三、五、六次南巡时,两淮盐商每次均捐银百万两。在第五次到江南巡游时,江浙盐商捐银六十万两,长芦盐商捐银十万两。盐商属特许经营,本大利多, 大都富可敌国,对于他们“踊跃急公,捐输报纳”,乾隆均予以笑纳,并想办法给予补偿。由于乾隆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巡游江南,盐商们花的钱犹如“淌海水一般”,有些还因此破了产。据记载,乾隆第一次南巡时,扬州平山堂行宫原本没有梅花,盐商们觉得景色单一,就捐资种植一万株梅树,以作点缀 , 乾隆果然龙颜大悦。
由于乾隆接二连三到江南游览,地方官员和江南富商都不惜耗费巨资,结果总计去了六次,仅国库里的公帑开支就达2000多万两,再加上其他支出,糜费达到数千万两。清朝百余年来积累起来的财富几乎被他用之殆尽!南巡造成的浪费,成为造成乾隆后期清朝国力逐步衰竭的首要原因之一。
乾隆每次南巡,随游的文武大臣众多,护卫、夫役更是数不胜数,对江南社会的危害甚烈,弄得怨声载道,谘议汹汹。比如首次南巡时,两江总督黄廷桂“驭下严催督急”,征调、科派不已,弄得人心惶惶,百姓怨怒冲天。丹徒县令负责督修御道,不忍心逼迫百姓迁坟,把御道绕了一里多路。黄廷桂知道后,勃然大怒,命他捣毁坟墓重修,否则就以“大不敬”罪严惩。丹徒县令辩解说:“难道皇上从京师到丹徒,沿途都是直行,连一个弯都不拐吗?他又不是秦始皇,听到江南有掘人祖坟之事,会无动于衷吗”?黄廷桂理屈词穷,只得作罢。
在此后的数次南巡中,各地方官吸取了两江总督黄廷桂的教训,将皇帝南巡最主要的负担全都转嫁到商人身上。在乾隆巡幸途中,几乎所有的行宫、名胜都由富商掏钱修建。据史料记载及不完全统计,六下江南,仅扬州一地的盐商就砸下重金为乾隆帝修葺亭台206座,建楼廊6164间,这些建筑皆不惜工本,非常考究,富丽堂皇,花费巨大。 乾隆对将开销转嫁商人的做法深表嘉许,数次夸和珅会办事,这样也确实减少了出巡对底层百姓的直接扰累,但另一方面却严重的危害了江南商品经济的健康发展,因为商人精于算计,不甘心坐受盘剥,事后必定千方百计加强对百姓的搜括、贪污官引等办法,减少、弥补自己的损失,这又严重损害了清朝财政与社会稳定。
最重要的是,皇帝巡幸中纵情享乐、奢侈靡费之举,无疑助长了东南大小官吏享乐之风,加速了地方政治的腐败,同时也使整个社会陷入浮华、挥霍、颓废的不良风气中难以自拔。以河工为例,乾隆本来宣称自己南巡的重要目的是治河,构筑堤坝,疏通河道,消弭水患,造福江南百姓,但到他执政末年,却“河工未见害先见”,究其原因在于官员贪污腐化。据记载,彼时南河岁修银为450万两,但据知情者言,若将这笔防洪经费的十分之二或十分之三真正用于治河,即可保海晏河清,平安无事,然而官员们连这最起码的要求都做不到,在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河务上都敢弄虚作假、损公肥私,把专款专用的治河经费变为供自己享乐之资,其结果是素称膏腴之地、富庶繁华的江南, 江河连年泛滥成灾,江淮大地在水患的威胁下,民不聊生,清廷的财政收入也因为百姓生活凋零和经济凋敝而受到严重损害。
乾隆帝晚年曾说:“朕临御天下六十年,并无失德,惟六次南巡,劳民伤财,实为做无益害有益”。由此看来,已到暮年的乾隆自己也认识到了南巡的消极作用。当嘉庆也打算效仿父皇南巡时,直隶总督吴熊光便拿出乾隆爷的话来坚决谏阻,嘉庆遂打消了出游的念头,以后清朝的皇帝也再无南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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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