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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关于收割青小麦做饲料的话题在网络上引起热议,而且由于事关国家粮食安全,这个原本农业领域的热点罕见的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农民只是想多赚点钱?又是一场炒作?背后肯定有幕后黑手?一时间各种观点层出不穷。究竟真相是什么呢?笔者尝试在这里从农牧
近日,关于收割青小麦做饲料的话题在网络上引起热议,而且由于事关国家粮食安全,这个原本农业领域的热点罕见的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农民只是想多赚点钱?又是一场炒作?背后肯定有幕后黑手?一时间各种观点层出不穷。究竟真相是什么呢?笔者尝试在这里从农牧行业的现实状况出发为大家分析一下。
只存在于视频里的1500元/亩收购价?
首先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收割青小麦做饲料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事实?相关的视频相信很多读者都已经在网上看过。视频里清楚的显示部分河南地区的农民声称以1500元/亩的价格出售小麦青苗。成片的青小麦在还有一个月就要成熟的情况下被机器割掉,画面确实很有冲击力,这个价格更有冲击力。
为什么这么说?根据业内人士介绍,通常小麦能够达到500公斤的亩产就已属于高产,而小麦价格达到1.5元/斤已属于高价,因此小麦一般也就能卖到每亩1300元。现在距小麦成熟还有约1个月时间,在此期间农民还需要持续成本投入。如果这时有人以每亩1500元的价格收购青小麦,对农民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农民提前收割小麦过后还可以再种植玉米,获得下一笔收益。
这也导致了不少农民朋友看到视频后到处打听愿意出1500的收购商在哪?纷纷希望对方过来收割。不过事情此时就显示出了诡异之处。这样的买家并不好找。而根据央视记者此后进行的调查,相比于网上舆论的铺天盖地,现实中的大量收割青小麦其实并不多见。
随后官方也正式介入,农业农村部下发通知要求各地进一步全面排查毁麦开工、青贮小麦等各类毁麦情况,对违法违规行为,发现一起处理一起。可以说到这里,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
多重因素促成的反常高价不可持续
那么这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收割青小麦事件,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我们之前已经分析过,青小麦1500元/亩的价格,对于卖方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那对买方呢?首先,和普罗大众对小麦拿去喂牛羊的惊讶不同,其实在畜牧业,青贮饲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种类。根据国家粮油信息中心预计,2020/2021年度,我国小麦饲用量3800万吨,创历史新高,较2000/2001年度的820万吨增长363%。不过通常情况下,更常见的是青贮玉米,因为玉米杆高大健壮,作为饲料亩产量相对更高。
有养殖企业介绍,一亩青贮玉米一般也是1300元左右,但一亩的生物量可达3吨,相比之下一亩小麦的生物量才1吨多。正常情况下养殖企业用1500元/亩的价格买青小麦并不划算。
然而近期多个因素的共同作用,导致了这一反常事件的出现。
一是玉米等大宗原料价格从去年底开始就一路飙升,俄乌战争更是加剧了全球粮荒,玉米和小麦的价格出现了短期的倒挂。原本不划算的小麦价格变得可以接受。事实上,在整个养殖业,寻找玉米豆粕的替代原料的工作已经持续多时。小麦、大麦、高粱等多种作物都成为企业考虑的替代品。
二是新冠疫情导致的局部地区运输不便。尽管国家已经反复强调不能随便封路设卡,但事实上目前跨地区尤其是跨省的运输变得相当困难,即使可以运,运费也大幅上升。因此当部分养殖企业青贮玉米储备不足的时候,即便外地有更便宜的玉米买,但是很可能运不过来,或者加上运费之后变得更贵,只能转而在本地收购部分青贮小麦来临时应急。
中国人的饭碗很安全,但不应该牺牲农民的利益
但长期来看,养殖企业这种大量高价收购青贮小麦的情况显然不可持续。市场必然会调节回正常的模式。那么许多民众最为担心的这次事件是否会影响我国粮食安全的问题呢?笔者认为这完全是多虑了。
首先事实就是这一现象并未扩大,而在国家正式介入后,继续扩大的可能性显然也不存在了。
其次根据上面的分析,这一现象不具备继续扩大的产业基础。养殖企业的所有行为都是要从自身经济利益出发的,不可能将应急的措施常态化。有不少人担心农民朋友被带节奏,提前把小麦割了以求高价收购,这显然太低估农民朋友的智商,没有在田头给清楚钱,谁也割不走农民的小麦。
还有一些网友脑洞更大,认定这件事就是某些国外势力不惜成本,企图扰乱我国正常粮食价格的行为。对于这样的“高论”,笔者认为首先这些网友得提出一点像样的证据,否则就变成了空对空。此外目前包括央视在内的多家媒体都进行了调查,这种高价收购确实只是个别现象,远远无法达到影响中国粮食价格的程度。还有一点需要告诉大家,不要低估中国对粮食的重视,中国的粮食储备总量占全球的一半以上,遥遥领先于第二位。要对国家的战略定力有信心,不要见风便是雨。
再者部分小麦饲用在畜牧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据相关统计,我国专用青贮小麦种植面积只有几十万亩,相比于3亿亩小麦的种植面积很少。而且只把注意力放在本来人吃的小麦去做饲料给牛羊吃了,会导致人吃的粮食减少这一点,就只看到了最表层的一面。
当我们站在宏观视角来看待粮食安全时就会发现,粮食、饲料这些概念本质上是可以相互转换的。牛每吃一吨青贮小麦,相应地就会省下几百斤精饲料,这几百斤精饲料本质上还是从其他的粮食转化而来。而生产这一吨青贮小麦和几百斤饲料所需要的土地其实是差不多的。只要耕地的总量得到保证,那么某一块地上种出来的小麦究竟是做面粉还是做饲料,不会真正的影响粮食安全。
别忘了,对现在的很多吃货来说,能吃上肉的重要性可丝毫不亚于能吃上饭。
最后,笔者还特别希望为广大农民说几句话。此次事件中,部分选择高价出售青小麦的农民被扣上了危害国家粮食安全的帽子,这实在是有点冤。首先农民朋友是有绝对的自主权决定自己的地该种什么,该怎么卖。在央视的报道中也提到,根据我国民法典第三百四十条,土地经营权人有权在合同约定期限内,占有农村土地,自主开展农业生产经营并取得收益。
此外若论对地里的小麦的珍惜和重视程度,没有人比每天起早贪黑、精心照料,希望取得好收成的农民更在意。要真正保障粮食安全,不能建立在只牺牲农民利益的基础上。从长远来看,只有提高种粮收益,避免“谷贱伤农”的状况,才能保障我们每个人的利益。要端好中国人的饭碗,需要每一个中国人都出一份力。
对于这场收割青小麦风波。笔者始终坚持以下三个观点:
一,青贮小麦饲用并非新鲜事,反常高价不可持续。
二,收割青贮小麦只是个别情况,完全不影响中国粮食安全大局。
三,提高农民种粮收入,才能让我们每个人都一直端好饭碗。
作者:农财宝典新牧网吴昊晖
陈同一